一个丈育的自我修养

【塞赫】光

塞雷娅视角,架空世界,大约中世纪背景。

含能德,红拉普。

可能有OOC。

以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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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祂的灯照在我头上;我借着祂的光行过黑暗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《约伯记第二十九章第三节》


来到德克萨斯船长的船上已经两个月了。

我被雇佣到这艘船上,完全是一个巧合。从小就坚定的跟随教会修行,希望能成为一个圣骑士的我,一步一步的以我所愿的方式生活着。虽然是个人们常说的那种中规中矩的不应该舞刀弄剑的女孩,我依旧拿起了剑和盾,穿上厚重的铠甲。

我是城里唯一的女骑士。

我秉承正义,在城里巡逻,我会让急于赶路的淑女骑上我的马,也会让对妻子施暴的男人低头认错。

对于很多人来说,我是他们的光。

可我依然有一个难言之隐,即使身为他人的光,在夜里,我这光也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。

就是这样一个,我什么都看不见的晚上,我摸索着去祷告的时候,听到了神父和一位男爵在谈论如何敛财的事——他们甚至将幼小的孩子卖作奴隶。

难以相信,我敬重的教会,我敬重的神父居然会做这种事,不过,未等我震惊和厌恶,神父发现了我。

他无法因为我只是偶然听到两句话就处罚我,他甚至不知道我确定那个罪人就是他——他低估了我的听力。

于是我似乎被他针对了。

即使我没有犯错,即使我循规蹈矩。

我在钟楼上的时候,有人试图将我推下去。祷告着的时候,面前的十字架突然砸了下来。甚至有人在我的圣餐中下毒。

当然,他们并没有成功。

在将揭发的信件送到国王那里,而却如石沉大海般听不到回音之后,为了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教会,机缘巧合之下,我偶然间遇到了下船招募随行护卫——也就是打手——我遇到了德克萨斯船长。


德克萨斯和能天使依靠兜售沿途特产来赚钱,她们会把一个大陆所独有的东西卖到另一个大陆去,或者帮人运送货物,传递信息,因此,她们也需要一个能维持秩序的人——像我这样。

我立刻答应了,很快收拾好东西上了船。离开码头那天,我也离开了我于此生长了十几年的家乡。

德克萨斯和能天使都是很好的人,她们都有自己充满故事的过去,能天使是个为自由而生的人,德克萨斯也能为了看看这个世界而放弃贵族的身份,红是个从来不对弱者下手的赏金猎人,至于拉普兰德,她受苦受难的过去并没有影响她盛放为一朵放肆的花。

相比之下,一直被自己虚假的信仰所束缚的我,简直像个会说话的铁桶。

我和她们在船上度过了一段很有趣的日子,比如说在吃饭的问题上,能天使是个充满创造力的魔法师,她能把所有我见过的和没见过的食材做成味道惊奇的食物,甚至能将水果送进烤炉。德克萨斯虽然以前是个贵族小姐,但我一点也看不出她的养尊处优,在料理这一方面,她显然是我们这一群人中最有天赋的——仅仅是天赋,她偏爱口味发甜的零食,每次靠岸,都会让能天使帮她买很多当地特有的甜味食物,然后当成饭吃。红就不是那么会做菜了,不过她依然能从每次的失败中学到点东西,这一点是拉普兰德得学的,她每次进厨房,都会以厨房爆炸或者起火收场。

通常在这个时候,能天使会把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海里去,德克萨斯会对能天使说:“如果鱼也有味觉,那这简直是虐待。”

闹剧总以女孩子们的欢笑声为结尾。

在船上的日子远比在教会里快乐而有意义,起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,而不是被蒙蔽,不是成为罪恶的工具。

如今在这个世界上,能蒙蔽我双眼的,只有黑夜。

直到她的出现。


奥利维亚•赫默是能天使在这一次的落脚点——哥伦比亚所招募的船医,事实上自从上次德克萨斯在船上高烧不退差点死去之后,能天使就一直在找愿意跟我们环游世界的船医。

她的出现是个惊喜。

在德克萨斯的家乡,拿着植物当香料售卖会变成一个富有的商人,而用植物调成草药则会被认为是江湖骗子,在赫默的家乡也一样。美貌和智慧,赫默拥有一个淑女所应有的品质,但她的智慧没有让她停滞不前,她研究从炎国传来的医术,而她开放的观念却让她为自己的家乡所不齿。

他们放逐了所谓放荡的她,把她放逐到哥伦比亚附近一个偏僻的海岛上,又刚好,遇到了能天使。

她对于未知的渴望让她立刻答应了能天使,除了医书和药草,几乎没拿什么东西就上了船。

穿着衬衫马裤和马甲,看起来如此知性,我能看到她圆框眼镜下的眼里,闪烁着对未知的渴望。

她喜欢把不太长的头发顺在脑后,偶尔在专心研究时也扎起个小揪揪,她衣服的口袋里总是装着奇怪的药物。

“你好像总是不开心。”她走到倚着船舷看海的我的身边。

“你怎么能看出来的?”我有点疑惑,也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。

她把手指抵在我的眉心,我感觉到自己紧锁的眉头被戳动着。

或许从我发现自己不再是光——我所信任的教会事实上罪恶泥泞——在那一天之后,我的眉头就很少能舒展开。

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草药,然后放在我的手心里,把我的手握成拳。

“这个送给你。”她的眼睛透过那厚厚的镜片,依然能射出照射这世界的光。

“这是从炎国来的,叫做忘忧,意思就是说忘记忧愁。你可不要乱吃,我只是告诉你……”她有些难为情的说“你是个笑起来就会很好看的美人。”

“所以……请别让那些秩序和刻板束缚了你的美丽。”

世界上还没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。


那句话让我产生了很不寻常的感觉,感觉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乱撞。

如此亲昵的言语,给那些上了点年岁的修女看见了,一定会说奥利维亚有伤风化,说她行为不检,不过,我并不在意。

她对我的动作和话语,总是有些奇怪,她对德克萨斯她们并不如此,或许因她们成双成对,而我是形单影只的那一个。

有一天,我到她的房间里去了。

“稀客,你怎么主动来了?”她把手头的书放下,先前还是趴在桌子上昏沉欲睡的她端庄的坐了起来“我还以为唯一不会生病的人就是你,毕竟你那么自律,看上去全无弱点。”

“别这么说。”

她走到我身后,为我拉开椅子。

她呼出的热气正打略过我的耳朵,打在我的肩膀上,弄得我耳朵痒痒的,然后她走到我的对面,坐到椅子上。

“哪里不舒服吗?”

我有些难以开口,就好像是给人展示什么残疾似的。

“到了夜里,我就完全看不见。”

“什么都看不见吗?”

“星星都看不见。”

“夜盲症。”她很确定的说“告诉德克萨斯,接下来给你吃一个月的鱼肝,你会好一点。”

“放轻松点。”她看透了我的沉重,把手放在了我的手上,带着医者的从容和温柔,轻声对我说:“很好治的,别担心,况且,即使治不好,以后那些黑暗的夜里我可以陪着你。”

明明一副对自己医术很有信心的样子,却又说自己治不好。

“你对人总是这么有恩慈吗?”

“不,不是对待别人仁慈。”

她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,收回了手。


赫默是个奇怪的人。

明知道我在夜里什么都看不见,依然喜欢把我拽到夜里的甲板上,把我一个人留在原地,然后走到几米以外的地方。

“塞雷娅,试着走过来!”

“不行,我看不见。”十几年骑士的修行让我变的很谨慎。

“相信我,顺着我的声音,走过来。”

“我不行。”

“我就在这。”她对我喊道,温柔的声音伴着海风声流到我的耳中“我看着你呢,不会让你摔倒,不会让你掉进海里。”

我听到海浪的声音,还有三两声海鸥的鸣叫,以及,奥利维亚走过木制甲板时发出的吱呀声。

我犹豫了一会,迈出步子。

那段距离有一点长。

不过,我似乎能看到我眼前的光。

慢慢的,我好像能感觉到她呼在我脸上的气息。

“你在哪?说句话好吗?”

她没有用话语回答我。

我感受到,有很柔软的,很温暖的东西贴在我的嘴唇上。

我什么也看不到。

但我知道,我清楚的知道她此刻的面容,此刻的表情。

过了好长一会——也可能并不长,我被搞的有点糊涂,脑子里一片空白,这是我二十年的生命里少有,不,是根本没有的感觉。

我能感觉到她站在我面前,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草药,同样放在我手心里,把我的手握成拳。

“这也是从炎国来的草药,叫相思子。”

“意思就是,我很想念你,任何时候都很想念你,即使我现在看着你,我也依然想念你。”

“不过你不要吃,这个是有毒的。”

“请你收下我的想念,也请你也能想念我,即使看着我的时候,也会想念我。”

我好像看见了什么。

我看见了星光点点,也看见了在我面前的,握着我的手的,眼里含着温柔的光的奥利维亚。

那个一见我就眯起眼睛笑着,总是对我说着温柔的话的人,也成为了我的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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